这副样子。
似乎是………………
只要她帮陈焕挤兑人,他的心情就会很好。
一个在宫里爬到了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不懂得喜怒不形于色呢。
但在她面前,陈公公总是喜欢把心情写在脸上,不加隐瞒。
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反差所表露出的“真实”,所以,他那以下犯上的骂骂咧咧阴阳怪气,非但不惹人厌烦,反而有了些......可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总管太监用上这种词。
但就是觉得,怪有趣也怪可爱的。
“陈焕,你......”有郡主的解释帮衬,刘公公一时语塞,也不敢再说得太过分,“你别以为有郡主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把你的活计丢给旁人去做!”
他观察观察枫黎的表情,又放低了声音:“那郡主请便,奴才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也辛苦刘公公了。”
枫黎客气地一视同仁。
陈焕听了却不满了,抿唇看了她好几眼。
帮他就帮他,非要再跟那老不死的说几句好话!
呵,好人全是她做了。
陈焕不爽,又敛眉别开了脸。
他问:“郡主有什么想问的,奴才知无不言。”
枫黎摇摇头:“也没什么,我跟杨统领已经通过气,数万人马都领过,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得当的。
噢,这么说,只是为了帮他说话而找的借口?
还以为她是为了向他事,才铺垫了半天呢。
陈焕心里又高兴了,微扬了下头:“郡主若有事要问,直说便是,奴才还能隐瞒您不成?”
最好多些问题、多找他几次才好呢。
“行,往后有事找陈公公。”
枫黎心中直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宫道,确认没人才开了口。
“听说两位皇子殿下就是否让我担职想法相左,还是陈公公为我说了话………………”
陈焕心说,消息倒是灵通。
不过也是,宫中就这么大地方,又不是不能说的秘密,问一问到底是能知道的。
他会为郡主说话,但不想让郡主知道他是偏向她的。
他怕一旦那样,郡主的接近就不再纯粹,他怕他见到的一切都是利用。
虽然,现在也不一定纯粹就是了。
他敛敛神色,公事公办道:“奴才不过是权衡利弊,实话实说罢了,这样能发挥郡主最大的价值,为皇上解忧,仅此而已。
“论迹不论心,不管陈公公怎么想的,都要多谢你为我说话。”
枫黎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她扬头,看着眼前的红墙灰瓦,轻轻地笑了一声。
她不想入宫,她想要权力,她想回到北地回到从前一呼百应、自由畅快的生活。
她想领兵征战,保卫家国,想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武艺。
可她没法自己说,也不好去运作。
她
越是主动,就越是适得其反。
所以,什么都做不了。
“很多女子都以得到了男子的宠爱为荣,但陈公公,你知道么。”她回头,看向陈焕的眼睛,“没人在得到过权力之后不怀念它的滋味,若手握过大权,又有谁愿意以身待人,仰人鼻息地生活呢?”
她的声音不大,亦不需要加重语气表达自己的情绪。
就只是看着陈焕的眼睛,轻轻地问。
陈焕怔住。
他
就像
似乎能明白那种感受
。
他从小被送入宫中,一辈子就全能看到了头。
而身为女子,从出生那一刻起,便看到了头。
郡主算是“离经叛道”的,但在她二十岁这一年,还是不得不回到京城,被人强迫着“回到正轨”。
但若有人帮衬,她或许可以在生儿育女之外,多些别的事做。
若三皇子日后即位,兴女学、设女官,郡主便不会终日困于后宅,而是手握权力,大展拳脚。
......
他又怕两人日后真是情投意合,便更没了他的位置。
郡主哪还会多看他这个阉人一眼呢。
他敛眉,无声地笑了笑:“郡主说的,奴才不懂,奴才这一辈子,都只能仰人鼻息地活。”
枫黎见他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也是,她跟陈公公说这话………………
倒
是戳人心窝子
了
。
“是我失言了。”她看了看天色,“多谢陈公公在前几日气温骤降时对我的照顾,想必陈公公日夜操劳,事情不会少,我就不多耽搁你的时间了。
陈焕看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脏发沉,又酸又软。
那些细小的却真实存在的欢喜,轻而易举的便随风而去了。
。
他们终归没什么可能
郡主对他,也不过停留在“感谢”二字上。
她大概连想都不曾想过,他会有那方面的心思。
他低头,回想起郡主在说起权力时的表情。
她依然淡笑着,却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她
就是太通透了,又深知自己逃出牢笼难于登天,才会更加疲惫吧。
他的眼眶有些酸涩,不知 -->>
24、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