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
早上的时候接到了杨明的电话,她让我准备一下,说是今天傍晚约了曾教授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曾教授看了方案的创意十分满意,因此十分想见见我。
放下电话我继续着我的睡觉事业。我白天总是由于无聊而拼命猛睡,却总是被老桂叫醒。老桂的方式颇为特别,这厮总是神鬼不觉的跑到我的床前将我叫醒,目的仅仅是为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有时为了躲避他们“生产队”的农闲活动,他也会跑到我住的寝室随便找张床睡下,当然在他睡下前会先把我叫醒。我通常并不去看他,只是随口答应一声,我知道他住的寝室必定“麻将”。
“别人麻将你就不能睡觉了?你不是也天天疯狂麻将吗?”我问。
“以网吧麻将为荣!以寝室麻将为耻!”老桂回答。
恍惚中又被老桂叫醒。
“你怎么还不起床!你和杨明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这次老桂好像并不仅仅是由于想看看我是不是在睡觉而将我叫醒。
“别碰老子!老子郁闷,不想动。”
“你裹个破被摆什么造型啊!?一会杨明等急了怎么办你还想不想让我及格了?”这才是他真正所关心的。
“老子再睡一会!”我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你装个鞭(东北方言,指雄性动物生殖器。)性感!快他妈起来!”老桂一把抢走了我的被子,并抱住大叫。
杨明的车停在了楼下的操场上。那是一辆红黑相间的跑车,车头的机盖上是一只红色的v字,那个v字几乎占满了机盖。
杨明打开车门走下了车,然后背靠着车门站在车的一侧。她穿一件没有过膝略带紫味的棕色风衣,脖子上依然系着一条纱巾。这让我想起了丁捷脖子上的铁链,但我敢断定杨明脖子上的一定不是铁链。
“怎么这么慢?”杨明把手搭在车门的一侧。
“第一次和‘杨老师’出去吃饭总要收拾下仪表吧。”我如警匪片中的匪徒般洒脱的用手开动车门,可车门却没有动。
“那门不是那么开的。”杨明说。
上了车杨明扔给我一套衣服。
“换上。”杨明一边开着车一边说。
我打开了衣服的包装看了看,是一件品牌的社交礼服。
“要是不好意思就去后面换。”
“不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似乎自言自语的说,然后就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换起了衣服。
“感觉还可以。”杨明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我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然后用力撕掉了衣服上的商标。
“自我”大厦是冰镇最大的酒店,位于冰镇的中心,是一座标准的现代主义建筑。高大的建筑高耸入云,如果一个人站在下面仰望,根本无法看到建筑的顶部延伸到什么地方。整座建筑是标准的框架结构,除了如歌特般向上飞升的红色柱子外全部为能够隐约看到内部的红色玻璃幕墙,使得整座建筑如同就要熄灭的红色旧式灯泡一样。
车停在大厦门前广场的停车场上,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人员立刻迎了上来为我们安排位置。位置停好后他们为我们打开了车门,然后两条腿跪下趴在地上。杨明似乎很是习惯的从保安的身上踩了过去,我有些不知所措,可看了杨明的样子还是轻轻的从为我开门的保安身上踩了过去,这令我感到很不舒服。
大厦的内部装饰很是豪华,确切的说是一种耀眼的“奢华”,奢华的让人的眼睛阵阵疼痛。墙面是黄金软丝编织成的壁纸和白银的装饰,天棚是宝石与夜明珠组成的行星运行图案,地上是一块河流形状的玻璃,玻璃下面镶嵌着一颗颗钻石组成的类似银河般的图案。
杨明带着我走到一面巨大的,用水晶磨平后拼成的镜子前。杨明正对着我站在我的面前,她伸出双手整理了理我的衣领,她的指尖轻轻的划过我的毛孔,一种异样的清凉让我瞬间战栗。
杨明退后了一步看了看我,又俯下身帮我整理了下裤角。
“好像很适合你。”杨明夸奖着我,又像是在夸奖自己。
我和杨明到了总服务台,然后就上了电梯。那是一座悬空的透明电梯,电梯的四周没有墙壁,整座电梯似乎是悬浮在空中的。一阵轻微的振动,电梯升了起来,它现在的高度似乎已经并不能用楼层的层数来衡量了。整个城市在我和杨明的脚下渐渐的缩小,城市的四周浮起了一圈向外倾斜的黑色金属围墙,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铁锅般将整座城市装在中间。
电梯终于停住了,几个只穿比基尼的女人热情的接待着我们,她们把我和杨明带到了包房门前。我不知道现在的高度,我看了看窗外,除了一片漆黑和被房间内灯光染红的隐约雾气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和杨明走进了包房。这是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天棚上吊着一只只的鸟笼,每只鸟笼里面装着麻雀大小的十几个小人。那些人都站在笼子边,他们的身体似乎有些残缺不全。他们双手抓着鸟笼的铁栏,头仰着、张开一张大大的嘴。他们的眼睛中都没有眼球,黑洞洞的眼睛和张开的嘴形成了三个相关联的黑洞。屋子中间没有桌子,而是在地板上开了一只圆形的黑洞,黑洞下面是一只大大的黑色铁锅,铁锅中装着整个微缩了的城市,而城市中的人们正在悠然的生活着。
锅边坐 -->>
Side.A9 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