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裟罗被人从校场请到至冬使领馆门口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不过“治安事件”么......勉强可以归入天领奉行的管辖范围,走一趟不是不行。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可做,除了带领亲兵巡逻就是抓抓小偷骗子,很多时候抓到的还总是那几个熟面孔。
九条家的长子半个多月前率领幕府军出发奔赴海祈岛剿灭叛军,打从大军开拔前所有人就都劝她要识大体顾大局,这么好的机会理应让给养父的嫡子去扬名立万,身为女子她只需要留在鸣神岛向神明证明自己的忠心就够了。
这都是些什么话?
天狗一族外表与人类无异,但天生骁勇,擅飞行,尤擅苦斗,九条裟罗不觉得行军打仗对自己来说是件难事。然而每一个她身边的人都在不遗余力释放出相同的信息,作为养女,她保持沉默。
??我从没说过要与兄长争功,更不在意究竟由谁出征。只要鸣神的雷光不被玷辱,任何人都可以成为统御军队的主帅。
没有人问过她,他们一意孤行的固执认定她必然心有不甘……………话说到底有什么可不甘的啊!
“大人!这里有件事......”来人传话时的表情有些忐忑不安,但家主说要给养女找些闲事做免得她多想,下人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挥汗如雨的少女放下拉开的长弓:“什么事?”
“......至冬使领馆那边………………”
她很快就弄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内容,槽多无口都不足以形容心头那股恼火。
“我知道了,这就出发。
勘定奉行府的二小姐走私?她用得着走私吗?还走私的全都是稻妻无人使用的金属餐具......笑话不是这么讲的。
分明借着为难?家养女去下勘定奉行的脸面。
稻妻如今内忧外患就没有一处安宁, 三奉行之间却彼此攻伐一点齐心协力度过艰难时节的趋势都没有,怎不令人心痛!眼下全境四处流窜着拒绝执行眼狩令的神之眼持有者,还有海祈岛那边揭竿而起的叛军,家主大人就不能把精力全部放在战事
上吗?
一切还是要怪勘定奉行,筹措军粮辎重这等大事也敢一再推诿,实在是!
算了,那并非她应该说的话,唯一能裁决三奉行的只有鸣神。
至冬使领馆所在的民巷距离府衙并不远,九条裟罗换了件外衫,带领亲兵步行只用了几分钟就抵达争执现场。
勘定奉行府的二小姐果然是那位她曾见过两回的“猫姑娘”,她叫什么来着?记不太清楚,恍惚间好像是个极其特别的名字。
“请我来此所为何事?”背负长弓腰悬宝刀的飒爽少女分开人群走到使领馆正门口,二百见到她也没有多做寒暄,冷着一张俏脸公事公办向守门的愚人众道了句“对不起”。
“没事儿啊,我们也想知道你得怎么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走私。”毛茸茸的至冬守卫裂开道口子冷笑:“嘿!在我们至冬,随便指责别人可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事儿。”
面对他因为张嘴笑而显露出来的利齿与威胁,韦尔纳看向武士,武士看向九条裟罗。
“领路。”九条裟罗用两个字作为回应。
二百迈过门槛:“请您随我来。”
她的箱子就放在卧房隔壁的空屋子里,整个使领馆的三层全都是空房间,执行官们没事儿也不会大老远从至冬跑到稻妻搞团建,所以她霸占得毫无心理负担。
十二只箱子整整齐齐摆在房间里,连锁具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少女浅色小洋裙的裙摆在空气中划出优美弧度,绸缎花边甩开后就像开满鲜花的小伞。她板着脸打开门示意九条小姐自便,为了保证全程无人画蛇添足,“仓库”里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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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某家尚有几分膂力,不然今天光搬箱子就得累个不轻。
她上前一一打开箱子亮给门外排队见证的人,有愚人众,有她带来的亲兵,还有登门找茬的武士与那个蒙德商人。
三箱和服,一箱首饰,一箱零零碎碎的金银器,一箱琉璃晶砂的茶具花瓶,一箱上好笔墨纸砚,剩下五箱全是上等丝绸布料,是贵族女孩出门必备的东西,甚至当得上一句“简陋”。
“来,请诸位告诉我,哪件东西长得像枫丹风格的金属餐具?”二百佯怒,推开堵着门的韦尔纳走进房间,兜住其中一只箱子用力掀了个底掉:“天领奉行就是这样党同伐异的么?伐到连政敌的养女也不放过?”
她又掀翻了一只箱子,零零碎碎撒了一地的物品更像是一记又一记打在人脸上的耳光。那些绸缎正是早先她放在当铺里的抄底存货,交易完成当天就被取出来替代勘定奉行府后院的鹅卵石填充箱子。
武士先是瞪大眼睛,进而脸色通红。不过他并没有过度内耗,很快就找到理所应当为这场闹剧背锅负责的人。
“你这贼子!”蒲扇大的粗糙手掌猛击韦尔纳的脸,差点把他从走廊这头?飞到走廊那头。
“对不起,我误会您了,?二小姐!”他把一句话分成三段,咬牙切齿的吐出来。
二百要是不落井下石就不是她了:“今日之辱,必将加倍报偿!”
这话不光说给武士听,在场每一个天领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