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美味

儿,过来了?坐!快坐!”

  她下意识想邀请方锐吃饭,可邀请的话到了嘴边,却没好意思说了,张了张嘴,又重新咽下。

  ——倒不是舍不得这点粮食,而是:方家情况不是他家能比,拿这种饭菜招待人,反而有些得罪人的意思。

  “不坐了,我就是来送些东西。”

  方锐笑道:“我家侥幸得了一只老公鸡,今個儿做出来,拿来些给你们尝尝,也不多,莫要嫌弃。”

  咕咚!

  阿槐眼睛发直地看着一小碗小鸡炖蘑菇,喉咙下意识耸动。

  “这是哪里话?我……”

  祥林嫂说了一半,突然停下了,看向枣槐叔——家里是枣槐叔当家做主,她不好擅自应下。

  “这太贵重了……那个,锐哥儿……”枣槐叔下意识想拒绝,可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表现出来,就有些语无伦次,

  “一点东西而已,枣槐叔,收下吧!我放这儿了,吃完后碗送过去就行。”方锐说完,也不给枣槐家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

  “哎!”

  枣槐数没喊住方锐,见他走了,沉默了一下,才道:“做人,得讲良心,咱家要记恩。”

  祥林嫂、阿槐都是认真点头。

  这时,阿槐眼睛冒光盯着那个小碗,双手擦着衣服,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道:“爹、娘,我吃一块肉吗?就一小块!”

  “吃什么?!”

  祥林嫂一筷子敲了过来,絮絮叨叨道:“这汤汁都是油水,分次倒入锅里,能吃好几顿……煮粥的时候,加一块肉进去,煮烂了就是一顿,也能吃好几顿……鸡头最大,更是能分开,煮两三顿……”

  “总的来说,对付对付,这些东西,可是能吃好几天哩!”

  这话毫不夸张。

  这个世道,一块猪皮,做饭前在锅里擦一擦,当做油水,都能用好久,更不用说这肉了。

  “哦!”

  阿槐闻言,有些失望,耸拉着脑袋,却也懂事,不再提吃肉。

  枣槐叔突然开口:“肚里没油水,吃肉拉肚子,一人一块蘑菇吧!”

  这个时代,即使疼爱孩子,也不太可能紧着孩子一人吃。

  一则,大人是劳动力,要干重活;二来,家家户户普遍孩子多,孩子多了,也就不可能‘三辈疼爱于一身’。

  有了枣槐叔开口,祥林嫂才动手拿起碗,分蘑菇,一人一块,枣槐叔的最大,阿槐次之,她的最小。

  “谢谢爹、娘!”阿槐顿时欢呼一声,高兴极了,这蘑菇丰润饱满,一看就浸润足了油水,绝对好吃。

  他小口、小口,极其珍惜地吃着,等枣槐叔、祥林嫂吃完了饭,催促着洗碗的时候,才不舍地将还剩下的一小块一口吞下。

  即使这样,阿槐也舍不得匆匆吞咽下去,一小块蘑菇在嘴角咀嚼了半天,让那个味儿浸润到嘴里、胃里,直到心田里,才能稍稍驱散这日子的苦。

  ……

  方锐给三娘子家、枣槐叔家送肉,自是有眼尖的邻居看到,引起一片议论。

  ……

  “这年岁,方家竟然还能吃肉?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

  “黑市吧?不过,其它路子也有可能。方家锐哥儿不是和那个江姓衙役关系不错吗?还有:老方也有些朋友,我看锐哥儿昨下午拎着东西出去了,多半是捡起那些关系……”

  “是啊,入品武者就是不一样,人家路子广着哩!”

  ……

  “咱家上次吃肉,还是在前两年的过年吧?那滋味,都回忆不起来了哟!”

  “谁说不是哪?这人和人,没法子比、没法子比啊!”

  “行了,这些酸话,在家说也就算了,出去可兴不得……我瞧着那方家锐哥儿,是个记仇的……”

  “人家也记恩,不然,哪会大方地送肉?”

  ……

  “这方家锐哥儿,可真是大方,那可是肉啊,说送就送!”

  菜根嫂从窗口向外偷瞄着,絮絮叨叨道:“三娘子家也就罢了,毕竟和方家一向关系好,可枣槐家竟然也有……”

  咕咚!

  二蛋站在旁边,眼巴巴地向外张望着,下意识吞咽口水。

  看到自家儿子这副可怜样子,菜根嫂脸上满是自责,悔恨如同毒蛇一般噬咬着她的心:“若是……若是当初,不图一时痛快,帮上方家说上一句……枣槐家现在的待遇,就是咱家的了……”

  人往往对飘在天上、摸不着的事物,没太大感觉,却对:曾经近在咫尺,从手边溜走的机会,无比遗憾。

  孰不知,性格决 -->>